去换呢?”
“没人要,谁家里有这个闲钱呀?”二嫂抢答了。
“这100块钱的国库券,一年后值多少钱?”深入核心了,可一定要跟上啊。
“得值110吧。”妈妈冷不丁地回答,倒是让江奕非常吃惊。这个连自己名字都不会写的妈妈,竟然能够回答这个天外的问题。
“看不起二婶子?告诉你吧,家里以前做草苫子生意的时候,都是二婶子数钱、算账,附近七村八庄没人比得上。”二嫂又泄露一个天机。这又是江奕不知道的事情,主要是老妈明明是文盲啊。
“那就最好了。呵呵。”自家的事情,还得旁人老告诉,是挺丢人的。我上辈子都干什么去了?
“也正常,那时候你才几岁呀?还不记事呢。那时候你家多厉害呀,江家屯第一个洋车子、第一块手表,都是二叔带来的。后来要不是…”二嫂心直口快,还想继续说,被堂兄瞪回去了。
你应该想说的是后来治理通货膨胀、经济下滑后建筑行业不再景气,所以草苫子生意做不了了。自己的父亲也赋闲了两年,开始打麻将、输掉了本钱,从此彻底失去了翻身的资本。“嗯,二哥,你说那个老表愿意多少钱把国库券换出来?”
“八九十应该差不多吧,也不能让他亏太多。”二哥想了一下。
“这里面有多少钱的差价?”江奕继续前进,马上要毕其功于一役了。
“二十,三十?我的天呀,这么大的差价?”二嫂最喜欢咋咋呼呼,这样的效果最好。
“这个,怎么会呢?不应该呀?这么大的差价,大家怎么都不去做呢?”庄稼人不相信暴利,一成利能够理解,二成利可以接受,三成利,首先想到的就是这可能是陷阱。
“因为大家都缺钱。”
“哦,是啊,有机会挣,也不一定有这个命。”农村的女人最容易说服自己,一个“命”可以解释一切。
妈妈今天的表现,和隐藏的历史,倒是让江奕觉得非常惊艳。你们这些上一代的商业经验,怎么就不传给我一些呢,为什么就把我一个人隔离在象牙塔里、两耳不闻窗外事,再让自己工作后一次次碰壁、一点点地积累?
“以前没有,现在有了。我写了一本小说,现在卖到国外了,他们给了一些钱。”江奕要透露老底了。
“那有多少?”
“你需要多少,就有多少。”江奕还是不透露具体数额,免得他们吓住了。现在,妈妈应该已经在困惑了。
“得有千吧?或者,七八千?小奕你也太厉害了?”二嫂的想象力被自家以往的贫穷限制住了。
“有这几千块钱,赶紧把二哥的500块钱还了再说别的。”妈妈一不小心泄露了一个大秘密。
“你还有500块钱?藏在哪儿了?”二嫂对钱可是敏感了。
江奕苦笑着看着小金库即将被充公的二哥,二哥苦笑着看着自己老婆:“就是那个谁,大姑家以前借的几百块钱现在还了,当天小奕过来,我这不是还没来得及跟你说嘛。上个星期小奕就还给我了。”
“那钱呢?”
江奕看着堂兄和嫂子的二人转,觉得真好。俩人到了谁家里,谁家就会响起快乐的合唱。事后想起来,在农村这种黑色和灰色为主基调的环境里,有人能够免费承包大家的娱乐,还真是一件幸事。
“外汇券的话,可能你们没听说过。就是拿着它可以去外国人商店卖东西,还可以换成美金,带到国外去。”跟这些金融盲将这个还真是辛苦。
“就是粮票肉票吧?”妈妈的总结就是好,一步到胃。
“差不多吧,就是少数人才能买的好东西。”江奕也没怎么接触过那个需要票证的年代。
“里外里的,能差多少?值当的吗?”妈妈从两票的历史就能知道,这个不是光明正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