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2章 执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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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路沿途风景甚好,我倒是第一次欣赏到各类风格不同的自然风光。

    西北的风很烈,黄沙伴着暴躁的天气,总是令人有些躁郁。

    我还以为暴躁的只有西北的风,却不知道西南地区的风不仅灼人,而且令人浑身发烫。

    我还没不知道自己存在的意义,也不知道自己下一步该如何去走,踏上这条南方的路,我渐渐有些懂得了生活应该是要去享受的,而不是带着深厚的执念去纠结的

    ——藤木森日记,十二月十六日。”

    列车翻过山丘,一处平原用翠绿青葱的自然迎接着车上的所有人。

    藤木森举着手,迎着阳光,这钢铁内核的手掌,居然也能触碰到一丝温暖。

    呼延岚在那天听到“元旦庆典”的消息后,就急忙离开了平川市。

    藤木森也在第二天踏上了去往南海市的列车。

    一路走走停停,并没有烦人的闹心事出现。

    藤木森也难得的清闲了一段时间。

    “轰隆隆!”

    汽笛声响起,这条陆地的长龙开始咆哮,加速冲向这一望无际的平原壮阔。

    “咔!”藤木森的身侧突然出现一人,这人举着相机对着藤木森的侧脸拍了一张。

    “拍立得先生,您刚才这样扶着下巴的样子真是太帅了,尤其是配合着阳光的照射,角度和光线的饱和度堪称完美,几乎不需要修图,就算得上是杰作!”

    这是个二十四五的青年,或许是常年在外奔波摄影,所以看起来要比藤木森大一点。

    藤木森缓缓道“收费吗?”

    摄影青年递出照片,手突然一颤,“大家有缘,只要”

    “谢谢了!”

    仿佛一道漆黑的闪电从两人身前闪过。

    藤木森翻动手腕,阳光下,那张照片已经易主。

    “你!”

    对方突然收起了那副伪装,变得极为气愤。

    “嗯?”藤木森将一旁的桌板按得凹陷下去。

    对方哪里见过这样的手段,吃惊不已,照片也不敢要了。

    摇了摇头,藤木森继续看向窗外。

    轰鸣戛然而止,火车停靠到站。

    伸了个懒腰,藤木森望着熙攘的人潮,有一种说不出的轻松。

    此刻,拥挤的火车通道左侧,渐渐围拢了一群人。

    还未走进,只听见一声高呼

    “天人五衰,凡人肉体臭囊,何堪大用”

    藤木森靠近,也听得越发清楚。

    “肉体凡胎,虽开化灵智,自诩为人世间的主宰,殊不知万物生灵唯有凡人肉体孱弱。”

    说话的是一个老者,带着金丝黑墨镜,说话时腔调抑扬顿挫。

    “啪!”他手里还握着一个惊堂木类的敲击木块。

    这一击打在一旁的铁牌上,回音阵阵,颇有些声势。

    他讲的不是志怪仙侠,也不是将军斗士,说的都是些稀奇古怪的胡言乱语。

    “哎哎哎您各位且慢走,老朽今日心情不错,免费为一人测字!”

    围观的人们渐渐起了兴致,却无人回答他。

    藤木森插着腰站在人圈外,一声不吭,却在无聊扫视时,与那老者对视了一眼。

    “哎!小子莫走,你太阳穴微微鼓起,气血旺盛蚊虫莫近,一副天生地养的好皮囊。

    你此行是出远门?”

    周围的群众渐渐散去,这老头明明将气氛烘托的不错,却在最后找了一个托,这也太明显了。

    “无聊”人们嘟囔着慢慢散去。

    本来还拥挤的一角,只剩下藤木森和老者。

    “你还看得出什么?”藤木森问道。

    老者抬了抬眼镜,嘴角扬起,说道“我还看得出某人厄运缠身,难以化解”

    藤木森转身就走,本以为这老头能扯些门道出来,没想到张口就是厄运。

    江湖骗子罢了藤木森不以为然。

    数十米长的通道内,老者把玩着醒木,望着藤木森的背影,一个劲地摇头。

    藤木森没注意到的是,他的上衣口袋里那张拍立得的照片,内部的图案开始扭曲变化。

    数日前,夜里。

    王善瑟缩在沙发上,那刘卫华变化成为的行尸高高跃起,飞扑向门边。

    厚实的防盗门犹如纸糊,被刘卫华的肉爪撕裂开来。

    声响巨大,引得楼道之外埋伏的众人慌作一团。

    “还我儿子!”

    刘卫华的声音很沙哑,像是老旧的皮革被弹起崩拉发出的声音。

    “送你去见你儿子!”

    喊话的正是王善击杀那人的亲弟弟,也是社团组织成员的头目之一。

    这狭长的通道内,不知何时起,就已经站满了人。

    他们都是来杀王善的,却没想到被宣布死亡的刘卫华还“活着”。

    灯光昏暗浑浊,他们只以为这是官方的骗局,为了保护重伤的刘卫华。

    一个个脑部的臆想,已经将这件事情完美的圆了一个结局。

    现在他们的脑子里只有报仇这件事,短柄砍刀、火铳、钢叉

    他们不是什么正规军,常年混迹街头斗殴,让他明白了一件事,那就是狠!

    各类武器疯狂往刘卫华身上招呼。

    他们能清晰的感受到钢刀花开筋肉,劈砍在骨骼上的声音。

    尽管今天的声音与往日有些不同。

    他们却很尽兴,眼前这个东西不会闪躲,甚至于不会发出哀嚎。

    只会不断冲过来,他们也见过这种不要命的人。

    但是胆子再大,再有血性,你终究是肉体凡胎,这些伤口创面极大,光是流出的血都是一个夸张的量。

    “咦?怎么没有血!”

    有人发出惊叹,众人气喘吁吁。

    借助灯光的微茫,他们缓缓抬头,看着眼前这个至少中了数十刀却未倒下的男人。

    刘卫华的痛觉并未消失,而是被怒意裹挟在心底的最深处。

    攻势停下,这些并不足以致命的伤害让刘卫华心底压抑的更深层的暴虐开始爆发!

    “我的儿子,在哪!”

    最近的那个社团分子,怎么也不明白自己的心脏会出现在刘卫华的手里。

    喷涌的鲜血溅在每一个人的脸上。

    他们的视线也变得猩红,一种恐惧从内外同时蔓延开来。

    里层的人往外疯狂跻去,而外围的人也被卡着无法做出大幅度动作。

    这一群人渐渐因为自我的慌乱而挤在一起。

    “滋滋”的搅动声响起,他们回头看去,只有血与血交杂的花。

    数分钟后,刘卫华甩干了身上的血,进入到屋内。

    他呢喃道“我儿子呢?”

    “我带你去找行了吧?”王善撑着胆气说道。

    “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