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暗的鬼域中，明明伸手不见五指，但二暮堂尤利娅却将目光准确的投射过来，放在四谷见子和百合川华身上。
这说明二暮堂尤利娅，或者操控着她的鬼并不是靠眼睛来进行捕捉的。
她一步步向几人走来，每迈出一步的距离都好像用尺子量过一般，精准不差。
夏至收起鬼域，让百合川华和四谷见子也能看见二暮堂尤利娅。
恢复视线后，百合川华一眼就把她认了出来。
“咦？这是隔壁班的二暮堂同学？”
四谷见子却能透过现象看本质，一眼就发现二暮堂尤利娅的问题。
“小华，她已经不是人了！”
在四谷见子的视角下，她分明发现二暮堂尤利娅竟然有三条腿。
其中她的两条左腿重合，一条是尤利娅自己的腿，另一条则是一条粗壮的男性的腿。
这两条腿叠加在一起，看起来就好像是带着幻影一样，散发着极为不详的气息。
经过这几天的训练，在夏至好像鞭子一样的绷带教导下，百合川华已经成功戒掉了大呼小叫的毛病。
她咕噜一声咽了口口水，看向二暮堂尤利娅的身后，果然没有发现影子的存在。
“一条左腿吗？那倒是正好。”
站在四谷见子和百合川华面前，夏至左腿部位的绷带飞快散开，露出空无一物的内在。
这些绷带在夏至的操控下向二暮堂尤利娅飞去，只用了一两秒时间就包住她的左腿。
这条左腿下意识的进行反抗，但根本不是夏至的对手，很快就被绷带控制住。
但就在夏至打算将这条左腿取下自用时，二暮堂尤利娅嘤咛一声，竟然从口中传出一道呻吟。
夏至露出些微惊色。
“她竟然还保留着自己的意识？”
这让夏至想起了天阙界的一种魔道手段。
这是一种以人驱鬼之术，让鬼附在人身上，汲取人的生命力。
但在鬼侵蚀人类的同时，人也能使用鬼的能力。
其中强大者甚至能与筑基期修士相当。
不过驾驭了鬼的人身体会向鬼靠拢。
不止体温降低到如同尸体，味觉也会产生变化，吃食物就好像在吃泥巴沙土，喝水或者其他饮品也有腐烂的感觉。
甚至思想也会变得逐渐麻木，逐渐无法以人的思维行事。
如果没有外力，这种驭鬼者短得只有一两个月，长得不超过一年就会死。
在这个过程中，越是使用鬼的力量，生命力就被汲取的越快，鬼对人的侵蚀越深，死得也更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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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至没想到，二暮堂尤利娅也能进入这种状态。
二暮堂尤利娅恢复了意识，有些茫然的看向四周。
“我这是在哪里？”
她想要动一动手脚，发现手没事，但左腿却被绷带紧紧缠绕，难以动弹。
她往前一看，发现这绷带来自一个全身都是绷带的怪人。
对方不仅用左腿变化出的绷带缠住自己的腿，还开口对自己问道。
“想起来什么吗？”
“嗯？”
听着面前明显不是人的绷带幽灵的话，二暮堂尤利娅努力回忆道。
“我记得看见了恶灵，然后带着神婆送给我的念珠去降服它。结果念珠碎了，然后我就什么也不知道了。”
“那就让我来告诉你发生了什么吧。”
夏至带着二暮堂尤利娅来到窗边，向下看去。
在学校的空地上，几十具尸体躺在那里，有老师也有学生。
“你被那只鬼侵占了身体，来到学校，杀死了几十个人。下面躺着的尸体都是你的杰作。”
“纳尼？！”
二暮堂尤利娅看着躺在地下，以各种表情和姿势一动不动的成片尸体，顿时大惊失色。
“不可能！我根本没有这段记忆！”
“那就再仔细想想，你应该会有模糊的印象。”
夏至断开和二暮堂尤利娅之间的绷带连接。
缠在她腿上的绷带暂时封印了她左腿的鬼，让二暮堂尤利娅不会被侵蚀。
同时，夏至身上又有新的绷带生成，将他缺失的左腿迅速填补起来。
紧接着，周围黑光一闪，夏至使用鬼域将二暮堂尤利娅，四谷见子和百合川华一起带回了家。
这一次，无论是中年男子还是高中生都看见了这道黑光。
两人同时惊呼道。
“鬼域？”
高中生模样的年轻人小心的说道。
“前辈，有鬼域的鬼就没有一个好对付的！”
中年男子深吸一口气。
“长泽，呼叫援军吧，我们先进去看看。这里面的可都是未成年的学生啊！”
结果两人小心翼翼的走进学校，除了地上的尸体，转了一圈都没发现异常。
两人都不明白是什么情况，只能猜测刚刚那道黑光其实就是对方已经离开的象征。
他们解救出这里的学生后，根据他们的描述，很快锁定目标。
“二暮堂尤利娅？从小就说自己能看见被人看不见的东西？”
拿着报告，中年男子脸色很难看。
“这样的孩子为什么没有被报告上来？那群八嘎马鹿都是吃干饭的吗！”
……
此时，二暮堂尤利娅的脸色比中年男子还难看。
她已经慢慢想起来了，那些被自己杀掉的人。
尤利娅的表情苦涩无比，心头一阵冰凉。
“是我，是我杀了他们。”
她之前不自量力的想要降妖伏魔，结果自己被鬼侵蚀，来到学校杀掉了自己的同学、老师和校友！
这种精神压力令二暮堂尤利娅摇摇欲坠，都快要崩溃了！
看着缩在沙发角落，眼神黯淡，满脸绝望的二暮堂尤利娅，夏至毫无感情的对她说道。
“如果你想不开的话我可以送你一程。如果你还想继续活下去，那今后就要听从我的吩咐。”
二暮堂尤利娅就好像缺少了机油的生锈轴承一样，抬起头看向夏至。
她的目光中带着祈求，用敬语说道。
“请您杀了我吧。”
“好。”
夏至点了点头，将手按在二暮堂尤利娅的脖颈部位。
他一点犹豫都没有的用力一拉，咔嚓一声，二暮堂尤利娅的脑袋就无力的聋拉下来。
没想到夏至说干就干，当场杀了二暮堂尤利娅，四谷家和百合川家两家人都面露惊色。
百合川华捂着自己的嘴，眼泪大颗大颗的从脸颊上落下。
“怎么这样……”
第十九章 苏醒与选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