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有点谱不够,得成专家,一眼就能瞧出个七七八八。再看就得保准。”
陆青山语气严肃,“而且记住,咱们打猎不是乱来,更不是赶尽杀绝。碰见怀崽的母兽,远远避开;太小的幼崽,坚决不碰。这是老祖宗传下来的规矩,叫可持续狩猎,咱们得给子孙后代留条路。也可以挑选,考虑带回来做养殖。”
赵铁柱瓮声瓮气地接话:“俺娘也说,不能干那断子绝孙的缺德事。”
正讲得起劲,院门又“吱呀”一声响了,林月强探头探脑地走了进来,手里还提着两条鱼,用草绳穿着。
“老舅!”小雪眼尖,第一个发现,立刻丢下木雕兔子,蹦过去抱住林月强的腿。
“哎哟,我们小雪又重了!”
林月强放下鱼,乐呵呵地抱起外甥女掂了掂,然后才有些讪讪地看向陆青山,“姐夫,听说你在教授本事,我这不是在供销社轮休,特地来学两手,以后也能帮衬帮衬。”
自从那次派出所的事后,林月强对陆青山是彻底服气了。
以前那点瞧不起人的心思早就飞到了九霄云外,现在见了面都客客气气的。
陆青山看了看他,又看了看地上扑腾的鱼:“学是可以,但得从基础干起。正好,院子里那堆刚从山上背下来的药材,你负责把上面的泥土清理干净,再按大小个头分开晾晒。”
“得嘞!姐夫,包我身上!”
林月强二话不说,把小雪交给林月娥,撸起袖子就往院子中央那堆带着湿泥的草药走去,劲头十足。
随着课程深入,赵铁柱和刘富贵常常听得发愣,尤其是当陆青山提到药材规模种植、野生动物驯养这些闻所未闻的新鲜概念时,更是瞪大了眼睛。
“陆大哥,你、你这些稀奇古怪的东西都是在哪学的啊?”赵铁柱挠着头,满脸困惑,“咱们这儿,谁、谁家还会养野鹿野兔啊?那不都满山跑吗?”
陆青山淡然一笑:“一部分是以前听老人说的,一部分是自己琢磨的,还有些是收音机里听来的。野生动物要是能养住了,可比家里的鸡鸭猪羊值钱多了,咱们山湾村守着这金山,完全可以试试。”
“那、那收益有多大?”
林月强停下手中清理药根的活,忍不住插嘴,供销社的工作让他比普通村民对市场价格更敏感一些。
陆青山伸出手指比画着:“就说鹿吧,鹿茸、鹿鞭、鹿血,哪一样不是城里人抢着要的宝贝?还有水貂皮、紫貂皮,那更是稀罕物,一件就能卖大价钱。比起咱们现在打零星的猎物,碰运气,规模养殖才是长久之计。”
三人听得眼睛发亮,仿佛已经看到一条金光闪闪的致富路铺陈在眼前。
“我晓得!现在各地供销社都缺这些好东西,特别是那些大城市的药材公司,常年派人下来收,”林月强激动地说,脸都有些涨红,“要是咱们真能弄出规模,那不就发达了?到时候销路肯定不愁!”
陆青山点点头:“你这话说到点子上了。不过,饭要一口口吃,路要一步步走,别想着一口吃成个胖子,得先从小处着手,稳扎稳打。”
“可、可是这些都需要不少本钱吧?”刘富贵小声问,脸上有些发愁,“我、我家里那点积蓄,恐怕……”
“先学技术,把本事学到手才是真的。钱的事,路是人走出来的,总会有办法。”
陆青山拍拍他的肩膀,语气沉稳,“我已经和村长永年叔、大志叔都谈好了,村西头那片荒地连带周边的机动地都给咱们用了。等开春把地圈好,咱们就先小规模试验起来。”
林月娥在一旁安静地纳着鞋底,听着丈夫有条不紊地安排着一切,眼中满是骄傲和欣慰。
她记得也就大半年前,陆青山还是村里人避之不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