间花钱的时候,赚这些钱还有什么意义?”
刘连秀是自己回来一场最大的受益者,也是江奕最大的牵挂。如果刘连秀都不认可自己,那我的努力还有什么意义?
我是不是成了那个“望远镜式的爱”?只能看到远方,照耀不到自己的身边?江奕第一次陷入了深深的疑惑。
“你也别难受。大家都知道你是为了所有人好。”刘连秀劝着江奕。
这个儿子是她从小到大看着长起来的,也是她一生的心理寄托。在对自己丈夫多次丧失信心的时候,正是这个老实地有些傻乎乎的儿子给了她继续下去的勇气。
江家屯村民的祖坟集中在村西南角。
江奕开过了好几次才找到具体位置。他没想到以前用脚丈量的这片土地竟然用不了一脚油门。
上坟是农村的一件大事,可是这次刘连秀没有人江奕之外的任何人跟着。
“你们老江家上辈子可真是做了不少好事啊。今天就让祖坟上多冒点儿青烟。”
刘连秀一边念叨着,一边就把带来的纸钱全部堆起来、点着。
她也不让江奕帮忙,自己就把纸钱全部按照顺序摆开了。
看到堆起了的厚实的纸钱,江奕吓了一跳。他只记得爷爷辈的,更高的就完全没有记忆了。
火趁着酒精烧得很旺,一缕烟袅袅上升,仪式感很强,刘连秀一下子就被触动了:“小奕,你先去车里坐会儿,我陪着你爷爷奶奶说几句话。”
“前两天一边剪纸钱一边嘟囔了那么长时间,还没说够啊?”江奕知道现在的刘连秀最不好惹,他一边纳闷一边赶紧跑开了。
刘连秀的眼泪一下子就下来了:“爹、娘,你们一定要保佑你们这个小孙子。他小时候身体不好,十天半月地就要去医院打针吃药,我带着他带得可苦了。可是他现在一下子这么能干,可千万别是报了恩就要跟你们走了啊!”
说完后,她虔诚地跪在坟前,双手合十拜着,仿佛她真的担心这一切都是虚幻的、短暂的,又仿佛她的公公婆婆能够听懂她的意思,能够实现她的愿望。
哭了一段时间,她又忽然在笑着:“现在家里情况可好了。你们儿子也乖乖地听话、到外国去做生意,再也不像以前那样二五不着调;你们大孙子也没那么倔了,听说还找了个漂亮媳妇;你们大孙女现在跟着江守义,听说也听话多了,不像以前那样不喜欢这个家。就连那个以前跟我不亲的二女儿,现在也知道我是为她好了。”
笑了几分钟,给公公婆婆各自点上了一支烟,浇了两瓶好酒,每次郁闷的时候就抽根烟,麻痹一下自己;太难过的时候就喝杯酒,选择性遗忘一些。
给自己也抽上一支香烟,思绪开始飞扬着。不知道是不是烟卷把她的思绪放飞到了无数个煎熬和辛苦的夜晚,那时孩子们都睡着了以后,她一个人闷着头哭泣的场面,于是笑又转为哭:“唉,以前每次都是来跟你们埋怨江守义的,让你们两个老人在下面也不踏实,以后我不再抱怨了。我这辈子是真的知足了,世界上哪儿还有比我运气好的儿媳妇呀?”
那一刻,她似乎真的回到了二十几年前年轻的时候。那时候她嫁过来就有些委屈,加上自家没有亲兄弟,在农村就是“没人撑腰”的代名词。
方寸祖坟逐渐成了她发泄委屈的地方。哭过、骂过以后,想想家里几个年幼的孩子,生活还得过。这一次,她难得地报出来件件喜事儿。可是每次报出的喜事都会牵连出过去的更多痛苦。
“这次我也出国去找江守义了,还不知道下次什么时候才能来呢。下一次,一定让江守义,让江奕和江采给你们修一个大的坟墓!”
江奕被撵得远远地,躲在车上睡会儿觉。刘连秀的世界太苦、太孤独,即使是她最疼爱的小儿子,也没有知晓太多。
这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