着手重新蘸了墨,稳定心神,下笔开始写诏书。就算他死了,诏书是他写的,也算大功一件。
“王妃真是心智过人呐……来人。”江作瑜冷哼一声,“去将那两个小孩儿带来。”
不一会儿,一个鹰卫推搡着薛和兄弟俩进来。
薛和五六岁了,一只手牵着才两三岁的弟弟,稚嫩的脸上虽然害怕,但还算镇定,进来看见胡嘤嘤,小眼睛里闪着希冀的光。
“胡笳姐姐!”
鹰卫的长刀放在他脖子上,他小脸上的血色立刻褪去。
胡嘤嘤看着他问道“薛和,你怕不怕?”
薛和抿着嘴点了两下头,又左右摇着。
“我不怕!”
胡嘤嘤看向言叙傾,言叙傾的目光里尽是担忧。她朝他点点头。
“莫云,帮我个忙。”
莫云会意,长剑噗嗤一下刺入鹰卫的胸口,江作瑜拎着长刀砍向薛和兄弟俩,莫云及时抽剑跟他缠斗起来。
薛和趁机拉着弟弟一溜烟跑到胡嘤嘤身后。他们这一动,就像触发了什么机关一样,隐在暗处的鹰卫纷纷围上去,秦恭一吹口哨,又有一批鹰卫加入战局。
各自为营的禁卫军暴动起来,有人趁乱袭击胡嘤嘤,胡嘤嘤一躲,言易骁趁机挣脱开,立刻被禁卫军里三层翁外三层的围起来。
胡嘤嘤一只手一个,拎起薛和兄弟俩,在一片喊杀声中跑到言叙傾身边。
谭相加快速度将诏书写完,无极宫外已经是混乱不堪了。
言易骁在禁卫军的掩护下从太极宫退出去,屋子里剩下的人都算得上是自己人。
“西山军营是护国公李茂一手督建起来的,眼下护国公在甘州,西山军营一众将领是受到恭王蛊惑,我们需要派出一个能让人信服的官员去宣旨。”
谭相跟武定侯不合适,温家也不宜出面,内阁首辅王大人是最好的人选,但是他已经殉国……
言叙傾为难的看着趴在床前给先帝擦手的钟德,钟德的动作很慢,将言诚书的两只手放好,跪在床前恭敬地磕了一个头。
才起身说道“睿王爷,不如由老奴前去宣旨吧。”
他是言诚书身边最信任的人,由他出面再好不过。
言叙倾的目光落在温言身上,温言明白,他是在给他立功的机会。
“舅舅,你护送钟总管出宫宣旨!”
秦恭立刻领命,在魏廷瀚以及一众禁卫军的掩护下往宫门口移动。
胡嘤嘤揽着薛和兄弟俩,问道“我们现在该怎么办?”
问完才发现大家都看着她,温言扶额。
“没想好怎么办你就敢闯进来?”
胡嘤嘤反问道“那兄长进宫之前就想好怎么办了?”
温言想不出该怎么反驳。
“牙尖嘴利!”
暂时没有人拿刀架在脖子上,众人还算轻松。
有人调侃道“王妃与温公子兄妹感情甚好。”
“王妃机智过人,武艺超群,与睿王夫妻一体,实乃国之大幸,吾等汗颜。”
言叙倾握住她的手走到床前,胡嘤嘤才感觉到他手心里全是汗。
言诚书一脸灰败的躺在床上,看起来毫无生机。
“儿臣不孝,没能体会到您的用心良苦……”
言叙倾一跪下,大家立刻跟着跪下。整个屋子里瞬间静得只有言叙倾的抽泣声。
余光里,一只纯金的酒杯落在床尾一片暗黑的污渍里。她眼神变了变,从昨天到今晚,本是万家团圆的日子。
但愿一切都往好处发展。
禁卫军互相厮杀,魏廷瀚和秦恭护着钟徳好不容易挤到宫门口,自上而下一波又一波箭雨打得他们寸步难行。
一行人竖起盾牌,一点一点往宫门挪动,一支箭透过盾牌的缝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