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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玉宁眼中露凶：“汪楠，你够了！你以为谁都像你那么阴暗啊！”汪楠不怀善意怒瞪向他：“难道不是吗？”
宋玉宁愤然扯了扯领带，用汪楠最厌恶的那种眼神回瞪了她。
“不可理喻！”
扔下这句话，宋玉宁的脸上渐渐挂满了厌恶，扭头走掉了。
而小花忍不住替他辩解道：“楠姐，从你车祸瘫痪以来，大家都明白你的心情，也都处处让着你，宋玉宁更是始终陪在你身边，尽力满足你所有无理的请求，你干嘛要说这种话来恶心他啊！”
“是，你痛苦，但那并不代表别人就不痛苦！我们跟着你一起被剧组赶到这个穷乡僻壤的什么康复中心待了十个月，你以为我们不难受吗！”
汪楠暴躁地打断她：“那就滚啊！没人要你跟着我，滚回剧组追你的梦去！”
小花：“你……汪楠，你真是变得不可理喻，我一直把你当闺蜜，当最好的朋友，可我在你眼里就永远都是个召之即来挥之即去的助理，对不对！”
“对！所以你滚吧！跟宋玉宁一起滚，别再来碍我的眼！”
围观的医生患者频频聚集过来，都不敢冒然闯进这个充满火药味的战场之中，一个个仰着脖子张望着。
小花讥笑了几声：“好，分手的话我会替你转告给宋玉宁的，汪楠，你好样的。”
汪楠何尝看不懂宋玉宁和小花暗地里的暧昧，又何尝没发现两人照顾她时的抗拒与嫌弃，什么未婚夫，什么闺蜜，都是索取不到利益就无情离开的主！
也好，在背叛暴露之前，在忍受不了爆发翻脸之前，让她自己把所有的一切都推翻掉，把所有人都赶走，再好不过。
至少还守住最后一点骄傲，让自己成为那个抛弃别人的人。
汪楠推动轮椅按钮，送自己回了房间，关上了门。
人人都说她不可理喻，可谁都不曾注意到，其实是她的心里出现问题了。
残疾，瘫痪，抑郁，这三个词贯穿了她整整十个月，把她从那个光鲜亮丽的舞台一下子拉进地狱。
许久，汪楠从号啕大哭中抬起头，看向桌子上的一张旧照片。
照片上是一只萨摩耶犬，是她的爱宠，但在十个月前出事的那段时间被她弄丢了。
那是这世上唯一不会嫌弃她的生灵了。
——
警局办公楼。
“沈靖，出现场，走了！”
“沈靖，你小子又摸鱼，小心组长扣你工资！”
“沈靖，我终于找到新证据了！快，跟哥去抓凶手！”
“沈靖……”
“沈靖……”
即便已经过去了十个月，沈靖的脑子里仍然全都是哥哥沈宽的声音，在这警局，在这办公室，无论哪个角落都浮现出熟悉的身影，还是用那熟悉的语气跟他说着熟悉的话。
“沈靖！”身后又传来叫他的声音。
沈靖实在烦躁，烦在自己无能从怀念的情绪中脱身，不耐烦道：“能不能别叫我了！”
“干什么啊，这是我十个月以来第一次叫你，想问问你而已。”一个中年矮个男人疾步走来。
沈靖有些抱歉：“组长。”
组长脸上是看得出的关心：“魂不守舍的，是不是又看见你哥的幻觉了？”
沈靖点头。
组长：“你打算颓废到什么时候？不想清醒了吗？”
沈靖：“我走到哪里都能听见我哥在叫我，怎么清醒。”
组长：“所以说啊，求你去医院看看吧，我之前跟你说过的那个心理治疗，你连打个电话咨询一下都一次没有过吧？你自己不应该努力一下吗，啊？”
沈靖叹气，苦笑道：“我想就这样活下去，没什么不好。”
组长一副恨铁不成钢的苦恼表情：“你以为这样就行了吗？你知不知道，李礼辉的脑手术非常成功，成功到拿去医药大学当范例的程度了，这个人渣在好好活下去，长命百岁地活下去，但你为什么这样了呢！”
组长：“不想去警察医院的话，就去那个叫什么……至，至安？听说那个医院的精神科医生是国家认证的顶级水平，虽说很难预约到，但只要你说可以，我就算厚着这张老脸也给你找人，行不行？”
沈靖深深鞠了一躬，没再说半句，转身离开。
一只雪白的萨摩耶犬趴在马路边，无聊的看着主人。
这是十个月前好心把走丢了的它带回家的新主人，虽说这个主人整天闷闷不乐的，还经常自言自语找他的哥哥，但他总能让它想起自己的上一个主人，那个出了车祸双腿瘫痪的美丽女人。
这两个人忧伤的表情，简直一模一样。
“叮铃～”
电话响了，沈靖绕起狗绳，掏出手机接起：“您好，哪位？”
“明天早上十一点三十四分，从上海出发开往兰州的特快列车t2333号，三百八十七位乘客中将有两人死亡，五十八人受伤。”
沈靖感到莫名：“所以呢？”
“明天确认过后，我们再联系。”
电话挂断，沈靖望着手机屏幕上显示的乱码，毫无兴趣地把这件事抛在了脑后。
“楠楠，走吧，该回家了。”
——
次日。
临近中午，沈靖从冰箱里拿出一瓶矿泉水，准备用它来填饱饥饿的肚子。
旁边电视里传出声音。
“新闻速报，今日上午十一点三十四分，从上海出发开往兰州的t2333号列车意外脱轨，受伤人员已送到临近出事地点的县城医院，但此间医院设备落后，医护人员有限，抢救效果并不理想。”
沈靖一口喷了嘴里的水，两只眼睛瞪的溜圆。
“我去？”
“据报道，乘坐2333号列车的乘客共有三百八十七名，具体死伤人数目前还没有确认。”
新闻还在继续，沈靖有些迟疑地拿起手机，刚要点开，一串乱码的电话就打了进来。
他缓慢接通，对面传来的是与昨天同样的声音。
“看过新闻了吗？”
沈靖吃惊不已，能想到的也只有一个原因：“这是怎么回事？是你做的？”
“当然你有可能会这么误会，就算这样，死者和受伤人数怎么会那么精准呢。”
与此同时电视里传来后续：“2333号列车事故，死亡人数两名，受伤人数五十八名。”
这数字，和昨天在电话里听到的完全一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