留脸面了。你要亲自去吗?还是让旁人去?毕竟是要丢脸的事情,你是鲛纱坊的大掌柜的,恐怕便是今日的事儿成了,也总有人看你笑话的。”
对此,远鲟倒是不甚在意:“我亲自去,事儿才做的放心。什么丢人不丢人的我不在乎,你带我来看外头的这大千世界,难不成我还要为了丢不丢人而退缩吗?”
她笑的坦然:“再说了,最丢人的是谢家,可不是我。他们都不怕,我作甚要害怕?”
这一刻,初月觉得自己何其幸运:拥有这么多信任她,爱护她的人,若此生不努力,便也是妄付了他们对自己的信任。
只瞧着远鲟再度整理了自己的衣衫之后,便朝着宾客重重的谢家而去。
在严素兰诧异的目光之下,她将账本往谢家门口收礼的案几之上一拍,当着众人的面儿直直地看向了严素兰:“谢家大夫人,我这都来了第四回了,您欠我们鲛纱坊的八百两,何时才能还啊?”
严素兰立刻便变了脸色,上前一步,狠狠地推了一把远鲟:“你这是干什么?!”
远鲟趔趄后退了一步,却也不害怕,只是一手抓着账本,另一只手挥舞着招呼往来的宾客们:“来来来,大家伙来瞧瞧看看了啊!谢家欠了我鲛纱坊八百多两的银子,说不还就不还也就罢了。如今还当街推搡于我这个要债之人,这是什么道理啊?”
宾客们果真都驻足,谢家大房和二房的也都面面相觑。
严素兰的脸色难看至极,伸手想上前再度推搡远鲟,却是生生忍住了:“我警告你啊,今日是我家老太太过寿辰的大日子,你不要在这里闹事,否则我要你好看!”
“哼——”
远鲟冷哼一声,并不害怕严素兰这平白的警告:“这话大夫人就莫要再说了吧?我来这里也不是一趟两趟了。若是大夫人愿意同我好好说话,咱们也不至于闹到今天的这一步不是吗?难不成您忘了,我方才将你拉去一旁,是想和你好好商议这事儿,您却将我的账本扔在地上,还警告我若是再来闹事,就大棒子将我打出去的。我这是不得已,才不得不换了方式的!”
说着,远鲟也没给严素兰任何一回,只是复又朝着旁边围观的人看了过去:“大家伙都评评理啊!那一日谢家大夫人不知怎地,就在我鲛纱坊闹起了事来。还撕毁了我好几匹价值连城的绞纱,当日我就是说的清楚的,旁的东西她要一一赔了我,绞纱要以三倍的数额返还。”
她举起手中的账本,掷地有声:“我这里有账本为证。算出来一共是八百四十二两三钱六的银子,我看在谢家的面子上,就收八百两整。来这谢家都三四回了,回回给我闭门羹。”
将账本摊开,远鲟显得天不怕地不怕:“我们鲛纱坊是小本生意,何况绞纱本就难得,我没了一匹就少一匹。诸位倒是给我评评理,我来谢家要钱,难不成是我错了吗?”
“呦,这谢家大夫人怎能做出这种事儿?”
“我知道的,那一日我在场。她的确是……作风不大合适!”
“再不合适,今儿是谢家老太太的寿宴,他们也不能这么闹事吧?”
“鲛纱坊虽说才来咱们南州城没多久,不过我瞧着不管掌柜的还是伙计都是好相与的,何况掌柜的方才不是说了吗,她都来了谢家好几趟了,这也不算闹事了吧?”
“是啊,瞧着远掌柜的倒是大大方方的,想来不会骗人。这谢家做事,是越来越不地道了!”
……
议论声纷纷,此起彼伏,大多却是向着远鲟的。
甚至是那些要去谢家做客的人,对严素兰这般霸道模样都颇有微词。
正当这局面相持不下的时候,谢家门口忽而出来了老管家的,恭恭敬敬地收了远鲟手中的账本:“老太太听说远掌柜的远道而来贺喜,请掌柜的进门叙话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