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话,我知你丹青了得,将那人面貌画下,日后见了若是不相识,岂不是憾事。”
孙掌柜应声,跟着魏都进了船舱。
大船在三岔铺子稍做停息,而后杨帆,顺流而下,一路之上早有等候多时的船只加入,待到次日傍晚到了洛州之时,船队已有百船之巨。
洛州码头众多,陆路之上又是到边境的必经之路,因此来往客商繁多,魏家船队运了十几船锦缎,在洛州便要售卖一半。
一进码头,早有力工管事等候,船一落锚,力工纷纷上船搬运货物,从洛州到凉州不能走水路,故而船队今晚便要将货物从船上搬下,装到车队之上,明日一早出发。
船队上各商行主事忙前忙后,一夜不得休息,而所搭之客却悠闲自得,纷纷下了船,或独自或结伴快活寻乐。
码头周围青楼赌坊众多,酒楼商铺林立,灯火通明长夜不灭。
魏都与孙掌柜下了船,寻个酒楼喝酒,酒楼掌柜认得二人,行了礼问了安,请了雅间去坐,魏都坐了主位,孙掌柜对席,酒店掌柜道“二爷,今日要多少酒?”
孙掌柜道“先来一坛,二爷好鱼,今日便来一桌全鱼宴。”
酒店掌柜笑道“孙先生说笑,不是舍不得,二爷平素对人大方,对自己节俭,上次独自来吃酒,只要了一道菜,我家东家见了,骂我不懂事,非要添菜,被二爷拦下,非是要驳您面子,要吃鱼,我便亲自去后厨寻两条肥美鲤鱼,再来两道咱们店的拿手菜,您看如何?”
魏都道“这般最好,孙先生也是和你说笑,你还当真。”
孙掌柜笑道“既然二爷开口,那便依着你,你东家在么,若是在,邀他来,上次见他,说好久未见二爷,还让我托话问好,今日二爷到了,他若不来陪酒,下次见了他,看我如何羞他。”
酒店掌柜点头称是,应声出了门。
这孙掌柜名忠,虽是行商掌柜,却是书香门第出身,只是亲族之中有长辈在朝中做官,得罪了权贵,也是被抄了家,全族流放到凉州。
因为他识文断字,被人请来主事,与魏家常有生意来往。
他为人机敏,说话得体,一来二去便与魏拓魏都熟悉了。虽是文人,却又喜好枪棒,手上功夫拿不出手,却将枪棒功夫理论背个滚瓜烂熟,魏都与他投机,时常与他喝酒论道。
没过多久,酒店东家疾步前来,故友相见难免热情,寒暄了几句,酒先上来,而后菜摆满桌,三人你来我往,一坛酒见了底,又上来一坛,顷刻间又见了底,三人微醉,停酒吃菜说些闲话。
这酒店东家姓狄,单名一个信字,狄家乃是洛州一等一的豪族,家中生意繁多,这码头之上光酒楼就有八家,青楼赌坊更不要说。
狄信祖上有一人物,号称洛州枪王,一杆长枪使的出神入化,打遍洛州无敌手。
狄信自幼练习祖传枪法,与魏都时常较量,胜多负少,也是了不得的人物。
这三人谈到兴头上,不免有些手痒,雅间较偏,窗外就是一片空地,狄信叫人拿来他祖传的银枪,魏都接过,借着酒劲翻窗而出,在空地上施展开了,狄信和孙忠纷纷叫好,魏都耍完,跳上楼来,递枪给狄信,道“兄弟,耍上一耍,也让孙先生比比,咱俩孰强孰弱。”
狄信哈哈一笑,接过枪来,正欲下楼,便听外面一阵嘈杂,随后便听噼里啪啦砸桌摔凳的声音。
狄信微怒,道“是哪个这般不懂事,在楼下喧哗,扰了二爷的兴致,二爷,孙先生,您二位先坐着,我去去就来。”
狄信说完将手中银枪递给魏都,转身出门,魏都道“我与兄弟同去。”
三人到了大厅,便见酒店掌柜倒在地上,脸上青紫,左边脸上一张鲜红的掌印,此刻掌柜捂着嘴,呜呜说不出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