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这段话,周喷虎几乎是以一种无比苍凉的语气诵读而出,席间众人的情绪已经完全跟着周喷虎的节奏走了。
连夫子的脸色更是惨白无比,他看着周喷虎的背影,视线落在了远处的洞庭湖上。
脑子里则想的是自己这大半生的经历。
年幼家贫,自己攻读诗书,年少之时,也曾雄心万丈,也曾想过封侯拜将,更是想过要做一个为国为民,青史留名的贤臣。
只可惜自己时运不济,落得如此境地。
可即便如此,他连夫子又何尝忘却过埋藏在心底最深处的那份理想?
他现在只是一个师爷,又何尝不是像周喷熊口中所说的那样,处江湖之远则忧其君?
连夫子觉得,这些话完全是写出了他的心声。
甚至一度认为,这篇文章应该是自己所写才是。
在坐的十个人里,有九个和连夫子的想法一样。
全都觉得,这就是自己的心声,自己就是那个苦读圣贤书,尝求古仁人之心,却得不得重用,只能处江湖之远则忧其君的人。
周喷虎转过身,脸上露出疑惑而又悲伤的表情,看着众人一摆手,几乎带着哭腔说道“噫!微斯人,吾谁与归?”
赵青麟的脸色,已经完全白了,白的欺霜赛雪。
若是让陈帆见到,绝对给他封一个,天下第一的老白脸的称号。
许久,许久,宴席中的人方才缓过神来。
“吾谁与归啊!”连夫子长叹一声,而后拍手叫好。
其他人也都跟着拍手,再看殷诚时,已经没有了刚刚的轻视。
如果说,刚刚他们对殷诚礼遇有加,完全是看在周喷虎的面子上。
而此时,他们对殷诚可以说是五体投地,甚至觉得这个年轻人的形象无比高大,自己需要仰视方才能够看得清。
“诸公,先天下之忧而忧,后天下之乐而乐。”
周喷虎悠悠的叹了口气,看着满桌子美味佳肴,摇头道“一想到天下百姓还在水深火热之中,在下如鲠在喉,味同爵蜡。”
周围人也都十分配合的跟着摆出我也一样的表情,看得殷诚差点气乐了。
他娘的,真是不要脸。
“此岳阳楼记,乃是殷公子所做?”
就在其余人全都沉浸在周喷虎营造的忧国忧民氛围中时,一个弱弱的声音响起。
众人寻声望去,见是坐在赵青麟身边的一个中年人。
“孟让公,这岳阳楼记自然是殷公子所作了。”
周喷虎脸色有些不好看。
被他叫做孟让公的中年人看了看赵青麟,又看了看周喷虎,从袖筒之中拿出一张纸来,递给周喷虎道“从风公,好像楚公子也作了一篇岳阳楼记,与殷公子的却是一模一样。”